黑色的门紧闭着:一个永远期待的灵魂死在门内, 一个永远找寻的灵魂死在门外。——《独语》

【唐跳】旷野

*双向暗恋,意识流,不像生贺的生贺,大量唐零/跳曲友情向描写

*唐不甩视角

*17唐x16跳,年操其实算是没有,但是成熟一点比较适合

*什么?二色已经写过死者之国了?好了,忘掉神祝第三篇章吧

*人物归二色,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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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真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句烂话,无趣也无意义,我想着我的同伴可能会嘲笑我,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淡淡地说:“哦。”

自从我们进入这个无昼无夜——自然也没有“天气”可言——的鬼地方以来他一直相当低落。我们走走停停。若不是天尽头那漆黑的宫殿确实越来越清晰了,我简直要怀疑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而那个“门”只不过是个荒谬的笑话。时间早已死了,他天生的方向感似乎也失去了作用。他只是说:“我们向前走吧。”

于是我们向前走。这里看不见什么风景,只有饱和度极低的深深浅浅的天与地。空气略微寒冷,就像初冬;有种无形的威压锁住了我们的力量,它只许犯他领地者用双脚行走——要不是这样我们早就到了,哪要走得这么久,我撇了撇嘴想着。

但也不是不可理喻。就像教堂不欢迎异教徒,可不能指望充斥着死亡的墓穴喜欢生者,不是吗?也许这正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

死者之国。我咀嚼着这个名词。这该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国度啊。这里应当有无数的灵魂,新的,旧的,声名显赫的,平凡无闻的,不知以怎样的方式被全都聚集在一起。我本以为死者之国是很热闹的,甚至曾经迷惑过我们该如何找到那些人——他们。我们来到这个鬼地方的目的所在。他们。

我抬头看了看我的同伴。对,其中还有他的养父。

我耐不住好奇心,向首领询问过他的事。首领报以一笑,而红翼姐毫不客气地敲了敲我的脑袋:“小孩子没事别打听别人的隐私!”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嘁。

后来有一天他抱着一束石斛兰去了迷宫市郊区的墓园,我与他相隔着两排墓碑,大雨后浅灰色的晨曦给他蒙上一层淡淡的晕影。天还没亮透他就离开了,低着头,匆匆地。

我正也要离开,却险些撞上那个和他要好的女孩——她叫曲子对吧?曲子站在他站立过的地方,抚摸着石斛兰深沉鲜艳的色彩,忽然地落了泪。我看着她,鼻子有点发酸。

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有过一个养父。我只看见他悲哀的笑意,唇角小丑一般扬起,琥珀颜色的眼睛蕴含着难以言述的情绪:我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他是同类。

我突然之间很想说什么,比如再讲点烂话,权当活跃气氛;寂静令我不安。千篇一律的灰色旷野太过单调,太过荒芜,如同盘古初开天地,还只来得及区分清浊,还没来得及苏生万物。所以我们的行走是一种反常,对吗?因为活的人类应当还不存在的:而我们在这里,就像破坏了世界规则的不安定分子——这个想法让我瞬间兴奋起来。这才是天才该扮演的角色嘛,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文青!

但我忽然又担忧起来:那是我而不是他,他其实并不像是比我还小了一岁的少年。他似乎总能冷静地分析,沉稳地判断——是少年老成没错咯。星煌沙漠里的初遇当然是意外。呃,日常和我吵架的时候也是……但外出任务的时候他的确是不错的搭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首领明明就知道我和他天生不对盘,还安排他和我搭档——要不是本天才英勇果敢,他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对了,我得事先声明一句,才不是我稀罕什么搭档呢,谁叫蒙太奇那死狐狸——啧,不说了!反正他没拖我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说回来的确是个很棒的搭档。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在楚江博物院,在极贝岛,在秦城街头,在沧浪之屿……在“门”前。

“真的要去?”我不知怎的有点紧张。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伸手推开了“门”,坚决地,毫不迟疑,义无反顾。

时至今日——如果还有“日”的话——那点忐忑早已被时间磨灭了。从不安到神经质到麻木。我知道寂静会令我不安,但我已经压抑了太多次说话的欲望,因为可聊的话题我们早在这灰色天地还算是新鲜风景的时候就挥霍一空,再开口也不过是尴尬的重复——

“你在想什么?”

“哈?”我惊得差点跳起来,随即才发现他已经停下了脚步,而我差点一头撞上去,“干什么啊那么突然?!”

“我问你在想什么。”他说。

我故作不屑地挑眉:“能想什么?本天才肯定在考虑从这鬼地方出去之后的事儿啦——去枫之都浪一圈儿,或者去百花市转转什么的。”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就这点儿出息?”

“大哥莫说二哥。”我刻意模仿着川蜀口音,很是蹩脚,自己先忍俊不禁了;他也笑了出来,“你呢?”

“我的话,可能要回家吧。”他止了笑,说,“然后……继续回去上学。好好地活下去……和他一起。”

“这样啊。”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对哦,他要回家的,和他的养父一起……他说过了,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全在于此:快递也好,怪盗也罢,都不是使命或者别的什么,而只是一条路,通往同一个终点。

他的终点就在眼前了。

我忽然感觉内心空落落的。我的家——停,停,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再也回不去了。老哥有老哥的路我有我的路,殊途不同归,想了也白想。人民警察可是要守卫秩序的,可搅得世界天翻地覆才是本天才的本职嘛!

……就算把叶姐找回来又怎样,谁来证明这一切不是个讲得很烂的笑话。

 

我听说他的养父是被白尼害死的,难怪首领一直告诫我绝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位前同伴。我加入“九曜”的时候他还没被除名,我记得他当初投了赞成票来着?但是算起时间他好像已经在给麦蛇伦、乔克力那两个黑道大亨做那所谓的买卖了吧……他这样又算是什么?该不会只是因为有趣?

我不由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和白尼相处不多,却切实感觉到他是纯粹的一个恶魔:草菅人命却自恃清高,还有猫一样玩弄猎物的恶趣味。不,也许性格恶劣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一样,但他与“九曜”有本质的不同。

不像我当初充满好奇的问询我所顶替的那位前辈的一切信息,他从没有问起过白尼——也许是他太了解的缘故?

倒是查了好久的麦蛇伦——我撇了撇嘴,那个死胖子。

那个死胖子……

我仿佛又回到那一天晚上,伴随着无数玻璃渣从高空坠落,像逐渐陷入漆黑的旋涡那样,被吞噬,被撕碎,无法挣脱。我看不见,除了一双眼睛,黯淡下去了,含着未完的希望。那是第二个死在我面前的人,我无法完成他的遗愿,只能记住他的名字……还好,麦蛇伦已经被揍过一顿了,也不知道“不规则”给他判了什么刑。千万别是死刑才好,太便宜他了!

白尼却一直逍遥法外。他的超能力实在太过诡异,还好那位杜警官可以限制他的肢体行动,两人能斗个不分上下。要不是那家伙的能力施展离不开“抓取”这个动作,恐怕……

咳咳,干嘛老是想这些沉重的东西!想点开心的,比如……比如第一次见到他那傻样。我瞟了眼斜前方的同伴。

哈,护着曲子跟护着老婆似的,神烦。哦,还有那句“这是我身为快递的骄傲”,他知不知道这完全就是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的典型症状啊?对了,他那时候的确是初中二年级来着?那就难怪了。不过我当时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拼死拼活地要把石玫瑰抢来,现在想想,我们俩都超级可笑。

不过嘛……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至于他?

我忽然有点难受,可能一条路走到了终点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知怎么的我就是不喜欢那样,柴米油盐的多平淡多可怕,我明明看到他发表那些关于终点的言论的时候脸上是苦笑。我有时候觉得那一刻的他简直不像他,一会儿又觉得那才是他。他似乎就是一个矛盾体,说着说着要注意安全自己却又步入危险,说着说着要克制冲动自己却又第一个把拳头往那个恶魔脸上招呼,说着说着要和过去划清界限自己却又在迷宫市里晃悠了好久。明明就是个不守信用的家伙……他失踪那段时间可都是我替他去彩虹孤儿院帮忙的他知不知道啊!院长可都认识我啦!

谁准他舍己为人了,想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做梦去吧!

但缺了他还真少了些什么似的。我乱翻他的房间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他家那种快递单,我发誓我纯粹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在“物品”一栏里填上了他的名字,但没想到两天后他真的回来了,带着一身伤痕累累,却得意地在我面前晃着手里那张快递单:

“时限之前,使命必达。”

那一刻我意识到,他骨子里从来是个快递,坚持着一种愚蠢的坚持,欺骗着世界,欺骗着自己。真彻头彻尾是个可笑的笨蛋。

走了眼了,我才不是他的同类呢。

 

“你听见了吗?”他突然问我。

我一下子从思绪中惊醒:“什么?”

“有人在说话。”他认真地说,“越靠近宫殿就越这么觉得,有很多人,在说话。”

我摇摇头,他可别是幻听了吧:“……在讲什么?”

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听不清。……可能是我听错了。”

我盯着他,忽然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他立刻拍掉我的手:“你干什么呢!”

“没发烧啊。”我笑道。

他似乎愣了一下:“你有病吧!”

“你说什么?”我咬牙切齿,“你才有病呢,而且就算有病也是被这鬼地方逼疯的吧好吗?”

“有本事别跟着来啊你个牛皮糖!”

“你以为我想来啊死跳蚤!”

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如同惊雷,我们不约而同噤了声,一脸紧张地对视。我突然发现他的面部轮廓很好看,薄薄的唇抿着,琥珀色的眼写着严肃,莫名有些可爱。……等等,这是什么诡异形容词?

“算了。”他有些窘迫地转过头,“……我们到了。”

我抬起头。黑色宫殿近在眼前,这时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它是如此高大,如此厚重:空旷而无一人的建筑本身就如一座城池,顶天立地,端庄得就像眠龙。足有七八人高的大门敞开着,两边陈列着空洞的盔甲,护卫似的审视着我们。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哪怕一个死者?

走上大殿之前的阶梯的时候我忽然想。这里气温似乎不低,寒气却凛冽到刺骨;就好像那种寒意是从心脏里蔓延出来的,蛇一般缠绕住我。我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却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害怕?开玩笑吧,本天才什么时候害怕过?!

大殿中的布置少得可怜,占据最多空间的除去看不见的气态物质,居然便是左右十六根笔直的罗马柱;但最夺目的,是大殿正中小得可怜、却富丽堂皇得令人瞠目结舌的钻石宝座。我们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回响,嗒,嗒;宝座之上,死者之国的统治者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惊人年轻的面孔——我一瞬间忘记了之前所有的胡思乱想。

王座上的人至多不过十岁。他的皮肤过于白皙了,衬得他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那样幽暗,那样讳莫如深。他穿一袭黑色礼服,红银相交错的纹饰,绣出一朵朵石榴花来;还有镶嵌着宝石的领口,柔顺的流苏,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华贵之感,与小孩子的脸上那种带着戾气和狂傲的笑容格格不入。

“你们来啦。”小孩懒懒地说,好像他一直都知道似的。

我愕然地问:“你就是……”

“是啊是啊,”小孩邪笑着一挥手,戒指上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很是晃眼睛,“死者之国的国王,生死最高奥义的掌控者,随你们怎么叫。”

我愣了一下,突然感到十分愤怒。怎么可能?好像遭受了欺骗,我难以置信眼前就是我们寻找了多年的存在。怎么可能?我们穿越了旷野,想要找到我们所纪念的人;他为之哀伤、痛苦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寄希望于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这样一个一看就不靠谱的小孩?!这还不如让我们直接把这个鬼地方翻个底朝天来得实在吧!

我有种想要发飙的冲动,但我的同伴按住了我。他上前一步,回过头动了动嘴唇:

“压迫感是真的。”

我霎时清醒了,对,这个小孩没那么简单……

“这么说,您就是这里的统治者了。”这时他已经背对着我,微微抬头,朗声说,“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要……带几个人回到生者的世界。”

我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握住他的。他的手在颤抖,尽管他说话的声音无比平静,没半点儿波澜。

小孩眯起了眼睛:“这都几千年了,怎么还是提这种要求的啊……你们难道以为逆转生死很容易吗?”

我感觉到他的手有点湿了,自己也开始渗出冷汗——小孩的气场更强了,统治者似乎不开心了。

他说:“我们会付出对等的回报。”

“……哈哈哈哈哈!”小孩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好期待啊!”他从王座上一跃而下,我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小孩的脸急速放大,一眨眼就到了我们面前,好像拥有瞬间转移的能力似的——他伸出带着红宝石戒指的右手,按上了我的同伴的额头!

“你干什么!”我又惊又怒,要去把他的手拍掉,小孩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绝不是孩子该有的眼神,饱含着漠然和桀骜,却又有看得见的悲哀与沧桑。

他说:“不看看他的记忆,我怎么知道他要找谁?”

我一动也不能动。空气似乎凝固了,把我封冻起来,寒意蔓延全身。我只看见我的同伴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而我却只能干瞪着眼,整个心脏都窜到了喉咙眼儿。

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小孩终于肯拿开他白得像个僵尸的手了;我的同伴面色有些难看,他又后退了几步,然后却毅然抬头直视着统治者:“可以了吗?”

“你这边可以啦,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他突然又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自己在被一台X光仪器扫描,“来这里的目的呢。”

我扯开嘴角:“要看就别磨叽,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的同伴担忧地望着我,我回应了一个不高兴的眼神;而小孩的目光耐人寻味起来。我哼了一声,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撩起刘海把额头露出来。

小孩的手掌仿佛没有温度。从皮肤相贴之处出现了迷雾一般的昏沉感,我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在这里,站立着,另一个却正不断地下坠。

无数的浮光掠影在眼前闪回,光怪陆离的色彩拼凑成诡谲的形状,忽而变成哥哥,忽然变成马学长,忽而变成蒙太奇,忽而变成白尼,忽而变成那个打雷的怪大叔,忽而又变成面带微笑的首领……还有些画面闪烁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分崩离析。

我忽然好像回到了那幢旧楼,铺天盖地的都是黑色的发丝,沾染着血的发丝;忽然好像置身于黑夜,眼睁睁地看着同道的生命在怀中消逝;忽然好像在与谁对战,眼中是炽热的疯狂的红色,黑洞肆掠;忽然好像被黑暗包裹,眼角滚下了失去了温度的泪珠。

下坠的感觉停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水中。上下左右前后全是水,冰冷的,灌进我的鼻子里、耳朵里、嘴巴里,酸涩的。我茫然地瞪大眼,被不属于当下的绝望吞噬。旋涡推动着我前进,险险地避开危机四伏的石灰岩群,我被波浪拍打着,它们试图让我清醒过来。

而另一个人在江水中下沉。我发现我向着江水深处伸出了手。它为什么这么短啊,够不到也抓不住下沉的人。她的面容在江水中模糊了,远去了,——

“小零!!!”

够了,你看够了没有……

但这已经不是记忆了。下沉的感觉如此真切,我也自身难保。水面荡漾着光,它是那样遥远,那样不真实……我要死了吗?……不,有一双手出现在视野里,瘦却有力的手,我下意识地抓住它,被拽出水面的时候,我在模糊之中看到了琥珀色的一双眼睛——

“啊!”

太阳穴痛得要命。我抬起头,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盯着那个性格极端糟糕的小孩:“你看得太多了!”

小孩无所谓地一笑:“也算是找点乐子,别这么生气嘛……你看看你的同伴多淡定。”

我下意识地看向同伴,却被他石头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那是什么样的情绪?……我读不明白。

“那现在你该遵守承诺了!”我嚷嚷着,“让他们回来啊!”

小孩勾起了一抹顽劣的笑:“你想多了,不可能的。”

……什么?!

“几千年了,你们可不是这里的唯一访客,每个人都想要复活自己死去的亲人、爱人,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统治者冷漠地说,“你们经过了旷野,不是吗?那里就是你要找的人所在的地方!无数的灵魂,在那里游荡着,漫无目的,最后遗忘了自己是谁,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有记忆就有痛苦,他们在那里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带他们回到痛苦充斥的世界!”

“……出尔反尔!你懂什么!”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们。而且,”小孩又眯起眼,“我以为你们至少会认识一两个‘通灵者’——我们这边是这么叫的——能直观感受到旷野上流浪灵魂的生者。就算是我,复活一个人也需要通灵者的协助。但是很可惜,我没再你们的记忆中发现。”

……也就是说,我们付出的所有,真的只是一个烂透了的笑话?

我茫然地看向我的同伴。他看起来很冷静,用非常正常的声音问我:“那个‘小零’就是你想找回来的人?”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感到了某种异样的不舒服,怎么也没法把下一句“是其中一个”添上去。

心,突突的痛。也许是某种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了。”他看不出什么情绪上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温和地笑了,“回去吧。”

下一瞬间,天翻地覆!

 

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死者之国的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他发动了自己的能力——我本以为根据规则在那种地方超能力是无效的——我不知道他造成了怎样的后果。我被他打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迷宫市了。他来过这个地方,是“老沟渠”。

屋子很简陋,用木板隔出了两个房间,到处都落了厚厚地一层灰,却都有着他的痕迹。

我没有回到“九曜”。突然想在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大概有些事情我终于认清了。

他回来了吗?还是仍然留在死者之国?要是他回来了……呸,那个笨蛋干脆死了算了!

我突然想起如果他没回来的话,彩虹孤儿院该有段时间没人帮忙了。

在阳光明媚的一天,我去了彩虹孤儿院。院长已经认识我了,我露出灿烂的微笑,帮她打扫卫生,还带孩子们一起玩游戏。我和他们一起坐在院子的树下,讲给他们美好的童话故事,所有的付出都获得了回报,所有的善良都得到了伸张。

我忽然发现听故事的孩子中多了张生面孔,她坐在边缘,垂着头。等等,不是生面孔,那个身影好像有点印象……

“唐大哥,然后呢?然后呢?”有孩子推搡着我,“继续讲啊!”

我站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不是生面孔,只是我几乎忘了。她的存在感太低,低得……快要消失了。

在女孩消失之前我拉住了她的手:“嘿,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头,漆黑的眼睛中闪耀着惊讶和藏不住的欣喜:“大哥哥,你愿意和我讲话?”

我突然有点紧张,她长了一张没有特点的脸,这让我想起了某个令我无法忘记的人:“别人不和你说话吗?”

孩子们似乎发现他们的大哥哥已经失去讲故事的兴致,三三两两吵闹着走远了。我不由想,那家伙在这里也是这个情况吗?不对,他可不会有我这么受欢迎吧?

“有时候有这种感觉呢。”女孩苦恼地说,“明明我就在他们面前说话啊,他们却直接走过去了,根本就不理我,好像没看到我一样的。大哥哥,为什么他们不想理我啊?”

我的心脏被揪起来一样的痛。如果,如果小零当初……

我更紧地握住了女孩的手:“不是他们不想理你,你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儿,怎么会有人不想理你呢?是他们看不见你。”

女孩看起来很茫然:“看不见……?”

“因为你有超能力。”我一字一顿地说,摊开手向她展示了手中的黑洞,“看,我也是——不过你的能力可是很酷的隐身喔。”

同一种超能力,世界上应当只有一个人拥有。那小零是不是……我不愿意再想下去。

女孩的眼神依然是茫然的,但转瞬又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吗?就像……就像娜可那样?”

娜可……好像是动画片里的女主角?

“是啊。”我重重地点头,“只要练习一下,你就可以用得很熟练了!你会看到这个世界有多么大,多么精彩,然后找到自己的路,发现自己的使命,燃烧你自己的光……”

“好深奥喔,是大哥哥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是,是另一个人教我的。那人可是个超级大笨蛋。”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脑海中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幕,“他叫夏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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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解释一下:

跳跳听到小唐喊那声“小零”了。

统治者其实看到的不纯粹是记忆,还有被读的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最在乎的人,跳跳看到的是小唐,小唐看到的救他起来的人是跳跳,但是跳跳误会了。

统治者是个性格恶劣的小孩。

跳跳能听到灵魂讲话,所以其实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他自己都以为是幻听。

跳跳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了小唐也不知道。

小唐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后来想通了又晚了。

结尾有点仓促,我承认是赶出来的,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结局了。

嗯,还有,“娜可”……算是纪念几年前我曾经的朋友吧。一点私心。

以及:夏一跳,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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